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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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頃刻間, 整個堂上所有三司會審的大小官員全都為之大震。更有一些個不明真相的朝官恐慌地向溫衍請命要立即徹查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樣的逆轉，也是蘇沐瑤原先沒有料到的。她本以為，九大將軍的兵營已經隱蔽得很好了, 誰曾想……
不過, 她雖然慌亂了一瞬, 旋即便想好了對策, 可她剛準備開口應對個什麽，卻聽見此時的溫衍慢慢悠悠地道：“杜弦將軍的舊部具體是個什麽情況，本王自會徹查。倒是蘇應在將軍的舊部駐紮在城郊四處這事兒, 卻是本王親自授命的。”
此言一出, 頓時安撫了堂上的大多數朝官們, 但蘇沐瑤卻為之大震。
因為, 九大將軍們秘密駐紮在城郊四處這事兒，她從來都沒有對溫衍提及過。
此時大震的，還有尤澈。
他本是想趁此機會扳倒蘇沐瑤, 沒想到，溫衍竟然攔了下來。
這會兒, 他似是還想要再爭辯些什麽, 卻聽見溫衍又冷聲道：“你出言不遜, 詆毀太子妃的聲譽, 此為罪大惡極。來人啊，把尤澈拖下去，杖刑二十, 以示警戒！”
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讓尤澈怔楞不已, 他一句“冤枉”尚未喊出, 便聽見溫衍又大聲地道：“關於杜家書房失火一案，還要勞煩四位大人們繼續徹查。速度要快！若是此事確實是跟樂京的喪命有關, 本王絕不姑息！”
“是！”
“眾兵將聽令！”溫衍忽而擡眼對堂內外四處的兵將們大聲道：“立即封鎖京師城內外，全面控制住杜弦舊部兵將，即刻捉拿杜予添！”
“是！”
蘇沐瑤的心頭微沈，腦海裏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前世杜予添成了叛軍頭子，刺殺皇上的畫面。耳邊，卻是浮現出前些天，杜予添去東宮找她，告訴她，他要做一件大事的語氣。
予哥哥，你所說的大事，當真就是這個嗎？
……
獄卒們正準備拖了尤澈下去杖刑，卻在此時，尤澈瞪著不甘的眉眼，大聲地喊道：“太子殿下！我何罪之有？！這妖女一直都在跟杜予添之間眉來眼去的，他們兩人私底下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兒，你都不知道！太子殿下，你該嚴查、杖刑的是她啊！！！”
“杖刑三十！”溫衍憤憤然地站起身來，並呵斥道：“本王最痛恨的，便是天下間的惡意謠傳。今兒這三十杖刑打你不冤。希望用刑之後，你能知道這人世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說罷，溫衍不再去聽尤澈狡辯什麽，轉身便拉著蘇沐瑤離開了。
溫衍的專屬轎輦停在堂外，兩人上了轎輦後，皆是各想各的心思，一路無話。
蘇沐瑤不知道溫衍這會兒在想什麽，但這一路她一直在想，自己該如何解釋城郊駐紮的兵營一事。
可她想了這一路的理由，忽而疑惑，如果杜弦的舊部也已經在城郊布局，為何她會不知道？這般大事兒，蕭鼓將軍他們應該會跟自己說的。
再說了，如果杜弦的舊部真的在城郊駐紮，溫衍也不可能不知道。
難道，這一切都是尤澈誤打誤撞瞎掰的？
……
剛想到這兒，轎輦忽而停了下來。蘇沐瑤回過神來，正準備下轎，耳邊卻傳來大街上人們相互交談的聲音。
她為之一楞，溫衍已經下了轎，為她掀開了轎簾。
是浮生酒樓門前。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著實太多，都讓我們忘記了眼下正是年歲時節。”溫衍站在轎輦邊，臉色溫和地對她道：“今兒是上元節，宮外有不少好吃的，瑤兒……”
蘇沐瑤的心頭一陣不悅，她沒有下轎，而是定定地盯著溫衍，並寒聲道：“樂京眼下屍骨未寒，三司會審也只審了一半，剛才你也下了令要去捉拿杜予添，並全面封鎖京師城內外……太子殿下，您現在想吃東西有好胃口，我沒有。”
不知是蘇沐瑤的錯覺還是怎麽的，她總覺得溫衍的臉上閃過徹徹底底的失望。今兒是上元節，雖已沒下太大的風雪，可外頭終究是冰寒的，溫衍就這麽臉色慘白地站在風雪中。
他應該是很不高興自己的態度，氣得已經血t色全無了。
但是，溫衍沒有讓步。
他說：“人終究是要吃飯的。你若是連這個都省去了，又怎麽有力氣為樂京審案？”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見蘇沐瑤的臉上有了一絲緩和，便又接著道：“更何況，城郊那兒的九大將軍的兵營，也在等著你來指揮。瑤兒，你若是不吃飽了，接下來怎麽有力氣號令三軍？！”
蘇沐瑤：“……”
雖是上元節，但今兒的街市上縱有人來人往，卻比尋常少了許多。就連平常日都會客似雲來的浮生酒樓，今兒整個大堂裏也只有兩桌人在用膳。
掌櫃的帶著溫衍和蘇沐瑤一起，去了後院雅間。
蘇沐瑤看著這裏熟悉的小徑，腦海裏忽而想起，上一回來這裏，是自己和溫樂京一起撞見溫衍帶著尤雪絨的那一回。
前後也沒兩三個月，四個人裏，便是天人永隔了兩人。
情緒仿若翻湧的浪濤，頓時浮滿了蘇沐瑤的整個身心。
她的腦海裏，全部都是溫樂京曾經的歡快笑顏，以及最後燒毀成那般淒慘的模樣。頃刻間，翻湧的情緒匯聚成眼淚，將所有視線全部模糊，她不得不狠狠地壓制著心頭的難過。
隱忍著。
在這樣的溫衍面前，在這個連皇妹的屍骨未寒於不顧，成天在東宮裏聽戲文，更是打算掩蓋塔城火案真相的溫衍，她不想表露自己過多的情緒。
因為越發覺得不值得。
直到酒菜端上了桌，蘇沐瑤的情緒堪堪平穩了幾分。
溫衍卻是心情大好地為她斟了一盞溫酒，道：“這是桃花酒，前段時間聽皇舅提起過，說是這桃花酒於先前三月間采摘，用冰泉水細細地浸泡過八十一回，方才釀成了這桃花酒。聽說味道清淡有幽香，不上頭，你且嘗嘗看。”
看著這一桌子酒菜，蘇沐瑤是半點兒胃口都沒有，自然也沒有什麽心情去品嘗桃花酒的味道。
她只是盯著眼前的碗碟，將先前想好的托詞說了出來：“城郊外，蕭鼓將軍他們的兵營駐紮在那兒是因為……”
“嗯，我對他們說了，是我授意的。”溫衍為她夾了一塊金陵鹽水鴨，道：“瑤兒你快嘗嘗看這個，是皇舅專門請了金陵城的大師傅來京裏做的。我原先打算，等咱倆大婚之後，帶你去一趟金陵，親自去那邊嘗嘗鮮的……”
蘇沐瑤這會兒眼裏哪有什麽金陵鹽水鴨？
聽見溫衍這般不在意的言辭，她猛地擡起頭來瞧他，並不解地大聲道：“你明明知道蕭鼓將軍他們駐紮城郊是我的意思，號令他們的軍令牌你先前也給了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們說？！是想保護我？還是你覺得，不論蕭鼓他們接下來的動作是如何，都在你預料之中？你是不是已經早就做好應對了？為什麽你早就知道這事兒了，卻根本不提前來質問我？！私自集結兵將，這是死罪，溫衍，你為何……”
蘇沐瑤也不知自己是怎麽的，本該是自己無理的，卻仗著心底的那股子氣兒，對溫衍的言辭說得那是一個毫不留情。
“因為我知道，”溫衍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道，“瑤兒集結兵將是為了保護，而非叛亂。”
蘇沐瑤的心頭一凝，好不容易隱忍的眼淚再度倏然籠罩在眼眶。
沒有滴下淚來。
“蘇應在大將軍一生忠心，他為國、為民、為天下，從不曾對父皇有半點兒謀逆之心。這樣的忠肝義膽之烈將，所生出來的女兒，也是同樣的赤膽忠心，絕不可能有半分謀逆的可能。”溫衍就這麽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道：“我為何？因為我相信你。”
兩行熱淚奔湧而下。
蘇沐瑤緊緊地捏著自己的雙手，後脊卻是止不住地顫抖。
兩人就這麽彼此凝望著對方，過了好一會兒，溫衍方才擡起手來，輕輕地擦去了她臉頰上的淚痕，並笑著說：“瑤兒怎麽了？被我感動了？”
“如果……”眼淚依舊是止不住的，蘇沐瑤顫聲道：“如果你的相信……錯了呢？”
“絕不可能。”
蘇沐瑤苦笑著偏過頭去，胡亂地抹去了臉上全部的淚水，難過道：“那皇上呢？他知道我爹的忠心嗎？”
“父皇自是知曉的。”
此番言語，卻讓蘇沐瑤頓時心火燎然，她揚聲斥問道：“既然皇上知曉我爹的忠心，可他又為何授意杜弦和尤澈做成塔城火案這般大的禍事兒？！”
溫衍一楞，臉上有著徹徹底底地痛楚。
“太子殿下！您聰明過人，深谙朝堂之道，你該不會根本不知道皇上在塔城火案裏的立場吧？！”蘇沐瑤難過地盯著他，大聲道：“若非皇上的授意，若非皇上的默許，若非皇上親手蓋下的塔城輜重龍印，縱然杜弦和尤澈有著通天的本事，他倆也根本做不成這般禍事！這樣的道理，你該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吧？！”
止不住的眼淚順著蘇沐瑤的眼睫汩汩而下，她就這麽痛楚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啞聲道：“還是說……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你……只是你想要護著皇上，打算掩蓋塔城的真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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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 整個堂上所有三司會審的大小官員全都為之大震。更有一些個不明真相的朝官恐慌地向溫衍請命要立即徹查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樣的逆轉，也是蘇沐瑤原先沒有料到的。她本以為，九大將軍的兵營已經隱蔽得很好了, 誰曾想……
不過, 她雖然慌亂了一瞬, 旋即便想好了對策, 可她剛準備開口應對個什麽，卻聽見此時的溫衍慢慢悠悠地道：“杜弦將軍的舊部具體是個什麽情況，本王自會徹查。倒是蘇應在將軍的舊部駐紮在城郊四處這事兒, 卻是本王親自授命的。”
此言一出, 頓時安撫了堂上的大多數朝官們, 但蘇沐瑤卻為之大震。
因為, 九大將軍們秘密駐紮在城郊四處這事兒，她從來都沒有對溫衍提及過。
此時大震的，還有尤澈。
他本是想趁此機會扳倒蘇沐瑤, 沒想到，溫衍竟然攔了下來。
這會兒, 他似是還想要再爭辯些什麽, 卻聽見溫衍又冷聲道：“你出言不遜, 詆毀太子妃的聲譽, 此為罪大惡極。來人啊，把尤澈拖下去，杖刑二十, 以示警戒！”
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讓尤澈怔楞不已, 他一句“冤枉”尚未喊出, 便聽見溫衍又大聲地道：“關於杜家書房失火一案，還要勞煩四位大人們繼續徹查。速度要快！若是此事確實是跟樂京的喪命有關, 本王絕不姑息！”
“是！”
“眾兵將聽令！”溫衍忽而擡眼對堂內外四處的兵將們大聲道：“立即封鎖京師城內外，全面控制住杜弦舊部兵將，即刻捉拿杜予添！”
“是！”
蘇沐瑤的心頭微沈，腦海裏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前世杜予添成了叛軍頭子，刺殺皇上的畫面。耳邊，卻是浮現出前些天，杜予添去東宮找她，告訴她，他要做一件大事的語氣。
予哥哥，你所說的大事，當真就是這個嗎？
……
獄卒們正準備拖了尤澈下去杖刑，卻在此時，尤澈瞪著不甘的眉眼，大聲地喊道：“太子殿下！我何罪之有？！這妖女一直都在跟杜予添之間眉來眼去的，他們兩人私底下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兒，你都不知道！太子殿下，你該嚴查、杖刑的是她啊！！！”
“杖刑三十！”溫衍憤憤然地站起身來，並呵斥道：“本王最痛恨的，便是天下間的惡意謠傳。今兒這三十杖刑打你不冤。希望用刑之後，你能知道這人世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說罷，溫衍不再去聽尤澈狡辯什麽，轉身便拉著蘇沐瑤離開了。
溫衍的專屬轎輦停在堂外，兩人上了轎輦後，皆是各想各的心思，一路無話。
蘇沐瑤不知道溫衍這會兒在想什麽，但這一路她一直在想，自己該如何解釋城郊駐紮的兵營一事。
可她想了這一路的理由，忽而疑惑，如果杜弦的舊部也已經在城郊布局，為何她會不知道？這般大事兒，蕭鼓將軍他們應該會跟自己說的。
再說了，如果杜弦的舊部真的在城郊駐紮，溫衍也不可能不知道。
難道，這一切都是尤澈誤打誤撞瞎掰的？
……
剛想到這兒，轎輦忽而停了下來。蘇沐瑤回過神來，正準備下轎，耳邊卻傳來大街上人們相互交談的聲音。
她為之一楞，溫衍已經下了轎，為她掀開了轎簾。
是浮生酒樓門前。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著實太多，都讓我們忘記了眼下正是年歲時節。”溫衍站在轎輦邊，臉色溫和地對她道：“今兒是上元節，宮外有不少好吃的，瑤兒……”
蘇沐瑤的心頭一陣不悅，她沒有下轎，而是定定地盯著溫衍，並寒聲道：“樂京眼下屍骨未寒，三司會審也只審了一半，剛才你也下了令要去捉拿杜予添，並全面封鎖京師城內外……太子殿下，您現在想吃東西有好胃口，我沒有。”
不知是蘇沐瑤的錯覺還是怎麽的，她總覺得溫衍的臉上閃過徹徹底底的失望。今兒是上元節，雖已沒下太大的風雪，可外頭終究是冰寒的，溫衍就這麽臉色慘白地站在風雪中。
他應該是很不高興自己的態度，氣得已經血t色全無了。
但是，溫衍沒有讓步。
他說：“人終究是要吃飯的。你若是連這個都省去了，又怎麽有力氣為樂京審案？”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見蘇沐瑤的臉上有了一絲緩和，便又接著道：“更何況，城郊那兒的九大將軍的兵營，也在等著你來指揮。瑤兒，你若是不吃飽了，接下來怎麽有力氣號令三軍？！”
蘇沐瑤：“……”
雖是上元節，但今兒的街市上縱有人來人往，卻比尋常少了許多。就連平常日都會客似雲來的浮生酒樓，今兒整個大堂裏也只有兩桌人在用膳。
掌櫃的帶著溫衍和蘇沐瑤一起，去了後院雅間。
蘇沐瑤看著這裏熟悉的小徑，腦海裏忽而想起，上一回來這裏，是自己和溫樂京一起撞見溫衍帶著尤雪絨的那一回。
前後也沒兩三個月，四個人裏，便是天人永隔了兩人。
情緒仿若翻湧的浪濤，頓時浮滿了蘇沐瑤的整個身心。
她的腦海裏，全部都是溫樂京曾經的歡快笑顏，以及最後燒毀成那般淒慘的模樣。頃刻間，翻湧的情緒匯聚成眼淚，將所有視線全部模糊，她不得不狠狠地壓制著心頭的難過。
隱忍著。
在這樣的溫衍面前，在這個連皇妹的屍骨未寒於不顧，成天在東宮裏聽戲文，更是打算掩蓋塔城火案真相的溫衍，她不想表露自己過多的情緒。
因為越發覺得不值得。
直到酒菜端上了桌，蘇沐瑤的情緒堪堪平穩了幾分。
溫衍卻是心情大好地為她斟了一盞溫酒，道：“這是桃花酒，前段時間聽皇舅提起過，說是這桃花酒於先前三月間采摘，用冰泉水細細地浸泡過八十一回，方才釀成了這桃花酒。聽說味道清淡有幽香，不上頭，你且嘗嘗看。”
看著這一桌子酒菜，蘇沐瑤是半點兒胃口都沒有，自然也沒有什麽心情去品嘗桃花酒的味道。
她只是盯著眼前的碗碟，將先前想好的托詞說了出來：“城郊外，蕭鼓將軍他們的兵營駐紮在那兒是因為……”
“嗯，我對他們說了，是我授意的。”溫衍為她夾了一塊金陵鹽水鴨，道：“瑤兒你快嘗嘗看這個，是皇舅專門請了金陵城的大師傅來京裏做的。我原先打算，等咱倆大婚之後，帶你去一趟金陵，親自去那邊嘗嘗鮮的……”
蘇沐瑤這會兒眼裏哪有什麽金陵鹽水鴨？
聽見溫衍這般不在意的言辭，她猛地擡起頭來瞧他，並不解地大聲道：“你明明知道蕭鼓將軍他們駐紮城郊是我的意思，號令他們的軍令牌你先前也給了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們說？！是想保護我？還是你覺得，不論蕭鼓他們接下來的動作是如何，都在你預料之中？你是不是已經早就做好應對了？為什麽你早就知道這事兒了，卻根本不提前來質問我？！私自集結兵將，這是死罪，溫衍，你為何……”
蘇沐瑤也不知自己是怎麽的，本該是自己無理的，卻仗著心底的那股子氣兒，對溫衍的言辭說得那是一個毫不留情。
“因為我知道，”溫衍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道，“瑤兒集結兵將是為了保護，而非叛亂。”
蘇沐瑤的心頭一凝，好不容易隱忍的眼淚再度倏然籠罩在眼眶。
沒有滴下淚來。
“蘇應在大將軍一生忠心，他為國、為民、為天下，從不曾對父皇有半點兒謀逆之心。這樣的忠肝義膽之烈將，所生出來的女兒，也是同樣的赤膽忠心，絕不可能有半分謀逆的可能。”溫衍就這麽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道：“我為何？因為我相信你。”
兩行熱淚奔湧而下。
蘇沐瑤緊緊地捏著自己的雙手，後脊卻是止不住地顫抖。
兩人就這麽彼此凝望著對方，過了好一會兒，溫衍方才擡起手來，輕輕地擦去了她臉頰上的淚痕，並笑著說：“瑤兒怎麽了？被我感動了？”
“如果……”眼淚依舊是止不住的，蘇沐瑤顫聲道：“如果你的相信……錯了呢？”
“絕不可能。”
蘇沐瑤苦笑著偏過頭去，胡亂地抹去了臉上全部的淚水，難過道：“那皇上呢？他知道我爹的忠心嗎？”
“父皇自是知曉的。”
此番言語，卻讓蘇沐瑤頓時心火燎然，她揚聲斥問道：“既然皇上知曉我爹的忠心，可他又為何授意杜弦和尤澈做成塔城火案這般大的禍事兒？！”
溫衍一楞，臉上有著徹徹底底地痛楚。
“太子殿下！您聰明過人，深谙朝堂之道，你該不會根本不知道皇上在塔城火案裏的立場吧？！”蘇沐瑤難過地盯著他，大聲道：“若非皇上的授意，若非皇上的默許，若非皇上親手蓋下的塔城輜重龍印，縱然杜弦和尤澈有著通天的本事，他倆也根本做不成這般禍事！這樣的道理，你該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吧？！”
止不住的眼淚順著蘇沐瑤的眼睫汩汩而下，她就這麽痛楚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啞聲道：“還是說……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你……只是你想要護著皇上，打算掩蓋塔城的真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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